出道不足天光速塌房退团，内娱养成系走入困局

时代峰峻就余宇涵争议报案，律师晒维权声明，称爆料是造谣诽谤

8月26日晚，TF三代出道战终于迎来了见分晓的时刻。平均练习时长为七年的十二位练习生六进六出，左航、朱志鑫、余宇涵、张极、张泽禹、苏新皓组成了六人团“TOP登陆少年”，张峻豪、穆祉丞、陈天润、童禹坤、邓佳鑫、黄朔、张子墨遗憾未出道。

巨大的帷幕落下，台前的少年身穿金色披风，在漫天的彩带中接受人群的欢呼；幕后，未出道的练习生穿着白衬衫崩溃跪地，连痛苦都没有声音。

养成系的剧本，似乎从一开始就写好了“BE”。

当晚，出道组在台上宣誓：“我承诺不负自己的初心梦想，不负公司的悉心培养，不负粉丝的期盼与支持，坚定团队发展，绝不中途退团，团荣誉大于个人荣誉，队友既是伙伴更是家人，坚定对粉丝对队友的承诺，恪守偶像准则，不恋爱不私联。”

而就在隔天，出道组成员之一的余宇涵就被曝出了不雅聊天记录，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对韩国女爱豆开黄腔、玩梗师兄团、嘴队友等。28日晚，时代峰峻发布官方声明，宣布余宇涵退团，组合将以五人团形式运营。

#余宇涵退团#的词条登上热搜第一，阅读量逾4亿。这场历时两个月的出道战，轰轰烈烈开始，一地鸡毛结束。

2024年是时代峰峻成立的第15个年头，一代团TFBOYS三位成员是内娱老牌顶流；二代团时代少年团正值人气巅峰，成员开始在各个领域崭露头角；三代正式启程，四代蓄势待发......然而，当我们把目光投向这家国内最成功的养成系偶像公司，看到的不只繁花似锦，更有危机四伏。

养成系的爱与恨

“养成系”这个概念最早可以追溯到日本杰尼斯事务所，经纪公司每年会选拔大量8~15岁的新人练习生，参与公司的唱跳培训等课程，在粉丝的陪伴和注视下成长，最终作为成熟的偶像艺人出道。

这种造星模式最大的特点，其一是在“养成”过程中粉丝和偶像形成的情感羁绊，粉丝不仅仅是旁观者，更是身处其中的参与者、消费者；其二是练习生在最初曝光时往往会采取“老带新”的模式，长期循环下来便会形成死忠的“家族粉”。

内娱养成模式运营得最为成功的当属时代峰峻，旗下的一代团TFBOYS和二代团时代少年团都拥有数量庞大的粉丝。

2018年8月底，时代峰峻旗下第三代练习生正式公开，并在随后通过《TF少年进化论》系列开启了试训生涯。今年六月，时代峰峻官宣正式启动TF三代的“登陆计划”，十二位练习生将在出道战中竞争出道名额，这也意味着长达六年的考核即将画下句点。

有TFBOYS的成功经验在前，“十八楼”（时代峰峻公司花名，因公司选址在重庆长江国际大厦十八楼而得名）缺的从来都不是流量和人气，而是饭圈之外的认知度和破圈的能力。

原本三代的出道战有望成为走向大众的第一步，但从结果来看，不管是镜头前舞台的呈现效果，还是镜头外的各种八卦，时代峰峻都未能把握住这次机会，反而给吃瓜看笑话的网友提供了不少谈资。

首先是练习生的管理问题。

在出道战开始之前，三代练习生张峻豪就被扒出疑似恋爱，且爆料截图中部分谈话内容与养成系努力营造的纯真少年人设大相径庭。不客气地说一句，三代的黑料先舞台一步被大家记住了。

随后公司发布声明，称张峻豪“与异性同学之间存在不恰当的言语互动”，但两人“不存在恋爱关系”，张峻豪也发布了手写道歉信，表示自己会在出道战的舞台结束之后停止所有的演艺活动。

但很显然，公司的声明和他本人的道歉信都未能浇熄粉丝的怒火。在《登陆日》第一期节目中，只要镜头里出现张峻豪，弹幕就会被“下楼”刷屏。

余宇涵则创下了内娱最短出道纪录，凌晨出道中午塌房隔天退团。公司声明中提到，“艺人面临巨大精神、心理压力”“多次向公司提出退出登陆少年组合”。

出道战以塌房始，以塌房终。尽管负责人李飞强调过“绝对大部分的练习生都是经得住考验的”，但从事实出发，这句话的可信程度大概率要打折扣。

这种管理上的失控不仅包括养成系的“豆德”，还包括艺人的心理健康。三代练习生中，邓佳鑫被拍到过独自看心理科，穆祉丞成团夜多次在台上情绪失控。

从TF家族最早的《男生学院自习室》到后来的《台风少年蜕变之战》中改变规则七人出道，养成系最动人的地方始终是少年群像，而三代却是从负责人到家族粉公认的“竞争意识过强”。

《登陆日》第一期节目中，十二位练习生按照综合成绩分为了出道组、卡位组、逆袭组，不仅相对应的住宿和练习条件不同，连吃饭都要按等级划分，排在末位的四名练习生只能吃盒饭。

空荡荡的食堂里，三组人坐在三张桌子上吃着对应各自等级的餐食，没有人大声讲话，只有同桌的人会小声交谈。你在他们身上看不见少年人的松弛坦荡，所有信号都在传递着紧绷。

这一幕让李飞此前在采访中提到的“反思”像一句空谈。

其次，粉丝群体和公司之间的矛盾也在这次的出道战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长期以来，十八楼都是私生重灾区，这其中既有历史遗留问题，也和养成系高度依赖粉丝经济的特征不无关系。有过一代二代的经验，到了三代的运营上，这个问题非但没有得到妥善解决，反而变本加厉。

2018年内娱选秀节目风头正盛，时代峰峻粉丝流失严重。因此，在这个关口上亮相的三代练习生从一开始就引入了选秀比赛中的打投模式，通过粉丝的真金白银来确定练习生番位，再通过不同的奖励机制吸引粉丝持续氪金。

可以说，“争C”是贯穿三代这六年考核期的关键词

，而就在离出道战只剩六天的时候，公司宣布取消番位，这一决定自然引发了饭圈极大不满。

几番拉锯过后，出道不足天光速塌房退团，内娱养成系走入困局登上热搜高位的是#李飞累了#，让数据组提供可行方案。可问题在于，三代长期以来的竞争氛围极大地助长了粉丝中的唯粉含量，各家诉求是不一致甚至相斥的，又怎么可能拿得出一套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方案？

最后的结果就是，出道战前脚成团，后脚粉丝站就发布了联合声明。李飞转发出道微博的那条动态下，不同的粉丝群体都在维权。

三代团能否就此顺利出道尚不可知，但可以预见的是，未来类似这样的争议只会更多，不会变少。

养成系艺人困局：顶流了，然后呢？

2023年，一则“刘志宏结婚了”的消息空降热搜第一。实时广场上，刷屏的是内娱初代养成系粉丝对“白月光”的怀念和祝福。

刘志宏何人？

TF家族成员、曾经的TFBOYS第四人、粉丝口中的“二文”和“南城少主”。

2016年7月，刘志宏发微博宣布退圈，王俊凯、王源、易烊千玺现身评论区送上祝福。但粉丝的热情却没有随着他的退圈消退，半个多月后的TFBOYS演唱会上，有粉丝在现场举着他的应援手幅；退圈后的七年里，仍有人在他的超话里坚持打卡。

“一声养成系，一生养成系”，特殊的养成模式在粉丝和偶像之间建立的情感联结和粉丝粘性是远超外界想象的。即使是已退圈素人如刘志宏，都能在多年后再次收获一波巨大流量，并且在之后的争议中因违背粉丝期待被冠以“塌房”之名。

有着内娱最多的家族粉和最高的粉丝忠诚度，TF旗下的偶像团体成为顶流并非难事，可顶流之后呢？

作为时代峰峻的“祖师爷”，即使TFBOYS的三位成员早已组建了个人工作室并且在各种活动中努力“避嫌”，十周年演唱会合体依然引起了粉圈轰动，是去年内娱的现象级事件之一。

粉丝是养成系的最大助力，也是养成系艺人登上“顶流”之位后转型的最大阻力。

时代少年团成员严浩翔曾在公司内部的一则采访中直言不讳地表示，当下的困境是没有作品。“有的歌难听到自己粉丝都在吐槽，但是仍然刷着排名，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恐怖的事情。”

粉丝严密的控评为偶像隔绝掉了外部世界的负面评价，却也在偶像和大众之间竖起了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而从更长远的角度看，“内娱的尽头是演戏”，养成系艺人也不例外。

拿时代峰峻来说，一代团的王俊凯2016年就参演了张艺谋的电影《长城》，二代团的刘耀文也在今年的春节档电影《第二十条》有了银幕初体验。

养成系艺人从很小的时候起就生活在聚光灯和粉丝的注视之下，且是被按照某种“偶像模板”被培养长大，极度缺乏丰富的生命体验，在表演上有着“先天不足”。

粉丝构筑的信息茧房又让他们很难像普通演员一样接收到观众的真实反馈，真正沉下心来去精进自己的业务能力。

即使是如今在电影圈实绩最能打的易烊千玺，也不能说自己完全转型成功，更遑论其他人。

此外，流量对于如今的影视剧宣发来说已经成了“双刃剑”，流量艺人自带的“黑红”体质对票房/播放量的转化效果难以把控且极其有限，但对作品口碑的不利影响却是肉眼可见的。

最显著的一点，几乎所有流量参演的作品都会造成观众的视角偏移，把舆论对作品本体的关注转而到对流量演员演技的评判上，而这种评判往往并非正面，最终难免演变成“粉黑大战”。

在接连的影视寒冬和流量神话破灭之后，“人气”或许不再是艺人撬动资源的加分项。

结语

时代峰峻养成系的起点是黄锐那份《关于在中国建立类似日本杰尼斯事务所艺人经纪公司》的策划书。

而就在2023年10月2日，杰尼斯事务所因已故创始人喜多川的丑闻举办了记者招待会，宣布事务所名称变更为“SMILE-UP.”，各大官网以及旗下公司名称更新，开始了全面“去杰化”。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的杰尼斯代表艺人宣告退出。

大树将倾，一哄作鸟兽散。

如今回看，这更像是一个为内娱养成系而亮的信号灯——

踩着前人脚印的路已走到了尽头，下个未来通往哪里只能靠自己去走了。